〈Dear Mr....〉
Dear Mr....
阿部隆也←榛名元希
帝王切開 C-section
晨朝。邊上渲著一大片羅賓的殊異藍色[Cs1] ,朵朵白雲就像緞帶繾綣在整片些許透明的天空。
入秋的冷空氣通過紗窗和敞開的窗簾長驅直入,完全無視床上瑟縮成團狀的人,或掀開被單或揀空隙鑽入。
榛名睡眼惺忪地抓來床頭的手機,嗯,還早,繼續睡。
I myself remember you
啊好冷!
晚上拿棉被出來吧。榛名揮開不能禦寒的單薄被單,從床上爬起來拎了隨手扔在床邊的夾克和長褲躲進浴室裏(換洗一次做完才神清氣爽。)。
鏡子也該擦了。中性洗潔劑不知道櫃子裏還有沒有,過期了沒。
鏡面上簽字筆塗抹的歪斜字樣每天都要蹧蹋一個美好的太陽東昇讓榛名不勝其擾──我板書醜嘛──留下語言的人彼時耍賴似的說。
(醜也用不著刻在我臉上。)
那人畫在榛名每日皆得碰上
No. (10+1)
被冷醒。昨天晚上又忘了關窗戶。
*
榛名在電車上瞥見時常聽聞的人。他沒出聲叫對方,對方也沒注意到榛名,於是榛名默默關注了對方三、四站,下車後就和對方錯開了。
榛名一下子沒能想起來。
他給站內的販賣機貢了幾兩錢購得一份報紙。啊,油價又漲了,媽的。五版是某旅外投手本季首戰告捷,今天貌似和投手很有緣。
天氣有點小陰,曬不到陽光又連日雨霏霏,人行道溼潤得能長菇。
No. (10+2)
怎麼報紙好像變相漲價,變薄了。
*
榛名真的去從事教職(國中輔導老師)讓身邊的人都嚇了一跳。學長哭喪著臉說:你當時同我講的話,全是唬弄我的麼?學姊的男友和昔日搭檔面色鐵青半句話也沒吐。學姊拍了他的肩膀說:長久以來,辛苦你了;謝謝你。
那時候榛名忽焉鼻酸。他要和自己入隊後脫胎換骨的球隊告別了,和他畢生摯愛的事物辭別。原來捨棄以前重視的東西很容易,釋懷卻很難;恰似愛那麼短,遺忘卻該殺千刀地茫茫無涯[Cs4] 。榛名已經走完輕而易舉的章節了,接踵而來的才是煎熬。榛名把家裏和棒球有關的雜物全發落給學弟們清理;放眼望去連張運動海報都沒有的房間,都教榛名質疑起他真的是榛名元希?
然而毒癮隨時隨地泡茶泡澡泡妞都會發作。
*
有時榛名發夢,夢見個黃色、靛色和條紋的一號自他遠走,直截了當諷刺了他的名字──姊姊甩掉前男友前給榛名很是精神的名字起了另翻解釋:(其實自從這寓意昭揭榛名才開始此一噩夢。)
「但願你會再回我身邊(僕の元から行って来てくれるように)」。
榛名沒和任何人坦白他冠冕堂皇的藉口;三年級溽暑,他的學校風風光光制霸全國,替他高中進入D.C.[Cs5] 的彪炳棒球生涯劃下Fine[Cs6] 再適合不過。
榛名元希淡出體壇,逐漸地方報紙也不見他的蹤影。執著是輕狂抑割捨是輕狂,他一下五味雜陳色即是空說不上來。
*
在走廊上和學生打招呼的時候榛名常常要忘了自己是誰。少年們口中的「老師」是誰?是他嗎?他不是應該在投手丘上,踩著投手板,對敵隊打者投球前先投以輕蔑麼?
*
榛名是在搭檔、學弟和學妹以及那個人高中裏的一些人的暗中協助下和那個人合好的。
那個人對自己笑的樣子還是和以前都一樣,那個和他一起度過的唯一一個六月[Cs7] 一樣。
*
「老師,什麼是喜歡?」
「就是會因為能和對方在一起而開心。」
「那愛呢?」
「就是會因為不能和對方在一起而難過──即使知道難過無濟於事。」
*
榛名是在電話裏第一次從國中時的學弟那聽聞那個人要結婚的消息。對象是,另一個國中時期的後輩。然而聽到當事人親口說更令人震驚。
是……麼。
榛名想起他們上一次會晤。那個在鏡子上留言的人最後一次拜訪榛名,像夏日午后的驟雨,毫無預兆。那人開門見山地說,我有了新情人了。其實榛名很久沒聽他認真、放低頻率、非調情──單純說話,久到榛名都要忘記他真正的聲音清亮還是沙啞。榛名那時語塞沒詰問任何話語。
今天那人補云:如果你不歡喜,可以不祝福我們。
榛名瞪著那人良久未啟唇。……我已經知道了。榛名說。
──如果婚宴,我不參加?
──你捨得麼。那人徐徐對曰,滿臉憫惜。
那個人走進浴室開了抽風機去喫煙,看著鏡子噗哧笑出聲來。是不經意瞅到那面鏡子的──劣質惡作劇的塗鴉乃未被處分掉是所料未及的。那人掏出藍色簽字筆修改了一個字充當餞別。
那個人逕自開門離去掐斷了榛名的保險絲。方才時候榛名才佩服自己能讓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許久不低落,轉眼現下它們悉盡滾啊滑地掙脫。榛名抽噎著無以名狀地乾嘔起來。榛名現在就想把自己弄得濕淋淋的,最好得個傷寒俐落地死掉,但他被煙味燻得流淚,他發現那人,甚至換了模樣。藍色(藍色,他以前都沒察覺)筆跡戲言一般蠕動著,深情款款的字句花一樣芬芳。被修改過了,一定是甫經變更,痕跡讓他氣脫委頓。他以為他每天都看著這罪惡萬千的情詩已至麻木,可是他現在卻被那個人的紺藍色饋禮擊潰。
榛名現在就想去求那個人,求,求別走。
榛名第一次付諸行動,用中性洗潔劑、自來水沖刷掉那個人刻意留給他杜爛的最後的一切。
No. (10+3)
喜帖還給你好嗎?
*
打進關東十六強彼日塵埃纍纍的青空那人的笑容──那是幾張照片以外的世界啊?不一手扶喉結,一手撫嘴唇,連兀自囁嚅那人名字的自己的聲音都聽不清。
*
「老師家的鏡子昨天晚上破掉了。」
(你捨得麼。)
榛名知道那人不是有意的,只是個人笑逐顏開的俏皮話罷,可是。
End.親愛的某某先生我真的記得你
一、沒了棒球魂的台灣豈能不支離破碎,當務之急是杜絕買球。
關於職棒,日昨在中時上看見了所謂美國職棒的真相(有興趣的請私下跟我拿文章)。職棒是產品ㄡ。)街朝街ㄓㄠㄠ、贊助商的週邊活動是商品,營利為目的,沒有人關心比賽結果。如果是準太或小修鐵定不打這種球吧?榛名我真的說不準了。不過日本職棒貌似不是那副死樣子就是了,誰知道。然而我爸說,所謂的職棒就是那樣,你還能要求他哪樣呢?如果不那樣,哪叫職棒呢?誰要打?
好啦其實我想請諸位解釋下究竟日本棒球生態如何…orz
〈霧號〉
霧號
榛名元希/高瀨準太/仲沢利央
帝王切開 C-section
0.4
他接到媽媽撥來的簡訊,然後是爸爸的,學長的,搭檔的,經理的,來自滝井的。他覺得厭煩。
0.6
仲沢在儀式上遇見了榛名。他意外,其實又在意料之中。應該說榛名來不來都奇怪。仲沢瞥見人群中的榛名時他正和河合說話。仲沢只能看見河合一小塊背影,被其他賓客遮住了;榛名是斜面對他的,沒什麼表情。仲沢的位置聽不到他們談的內容,明明儀式很安靜。
高瀨走近遞了紙杯裝熱水來,他接過受熱而變得軟趴趴的紙杯握在掌心,裡頭的水起伏波動著。一時之間仲沢沒有能和高瀨搭上線的話題。
「你臉色很難看。」
高瀨說,在仲沢身側坐下,摺疊椅呻吟了兩聲。
「很冷而已。」睜眼說瞎話。現場沒開暖氣也不至於受寒。
仲 沢把視線從榛名身上曳回來,溫煦的霧氣綿綿撲打他的五官。高瀨順著剛剛仲沢眼神著陸的方向忘去,沒有哪位特別值得注意的人士,或許已經走了。高瀨將脖子上 的收在包包裏的寬圍巾抽出來披在仲沢肩膀上。「怎麼了?」圍巾一角沾到水,一些水珠攀附上去,滾也滾不下來,最終被羊毛吸收。
「不是喊冷麼。」
有時候高瀨的體貼讓仲沢吃不消。(該死。)仲沢想要是他在高瀨面前落落大方地哭號出來就有資格接受高瀨這樣溫柔待他,可惜他沒有,獨處之外的時間淚腺好像枯涸了。
仲沢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悲傷。看到榛名的時候不再一樣惱怒,但有種窒息感油然而生。
方才跟榛名對到視線了。兩人都沒有避開,直到榛名被身後的聲音叫喚去(只是看似如此──仲沢也沒聽見任何叫喚榛名的聲音:榛名、元希、榛名元希,一句都沒有)。
仲沢讀到榛名的嘴唇是在說:抱歉。
仲沢不知道榛名是真的抱歉還是禮數上道歉。他既認為都是榛名的不好,又感覺其實歸自己的錯。
0.2
很悶。答鈴響個不停,他不曉得自己在焦急什麼勁。
0.7
回過神的時候聽到高瀨說:榛名,你陪他一下;沒有給榛名抗議的機會就走了。仲沢一個眼神也沒賞給榛名,手裡的水業已放涼。
「我是說……」榛名先開口。
仲沢筍白的嘴冷淡地替他接下去:「我不需要你陪。」
見鬼。
其實仲沢想的是,是,謝謝你。誰都好,只要有一個人在我身邊防止我找個陽台跳下去。
0.5
陌生號碼傳來的簡訊言簡意賅:
「對不起」
0.8
榛名還是不客氣地在仲沢旁邊坐下了。
「你走開。」
「我偏不。」
仲沢開始明白根本不是高瀨沒給榛名抗議的機會,是榛名自己放著它溜走。據說榛名在武藏野習得了安撫人心的特技,說不定該稱為死纏爛打分你快樂的特技才是。
「那我走。」要命,別再說了,仲沢在心中尖叫,沒必要把身邊的漂流木全推得遠遠的,縱使它叫做榛名元希。
「我賭你沒膽。」
榛名笑著說。
「籌碼拿來。」仲沢想這樣搭腔,但他真的不敢。他想,現在榛名一定認為自己是個彆扭其實快被寂寞給凌遲至死的小鬼。於是仲沢沒有回嘴。
榛名靜靜地坐在仲沢身旁,仲沢手上的水更冰冷了。
1.0
仲沢乾咳了好幾聲。他沒有感冒,沒有。只是不這樣作眼淚就會掉下來,他覺得很不自然又很丟臉。
可是眼淚還是等不及趁四下無人奪眶而出。
0.9
「嘿。」又是榛名開場。「──他都怎麼讓做你吐出真心話──逗你哭?」
好樣的。仲沢被嚴密地挑釁到了。其實他吃驚、羞愧又不知所措。他站起來──幾近彈跳那麼動作激烈,嚴密地嚇到了榛名。左手捏得皺巴巴的紙杯裏剩餘的水被擠出來,幾乎是「淋濕」了仲沢的手。
「為什麼你還能說風涼話,沒血沒淚的傢伙!」仲沢收緊了右手,指甲刺得手心發疼。
「為什麼你總是要奪走我周遭的一切,哥哥、準學長、縣優勝……你說呀,榛名元希!」
縣優勝著實牽強,「準學長」也實屬牽拖。可是仲沢哪管得了那麼多。仲沢想,只要搬出一切能夠傷害對方的語言就好了。仲沢想,榛名,你要回答我什麼呢?「我很遺憾」?
然而不是。
榛名他說。
榛名直勾勾地凝視仲沢眼袋些微發青的雙眼:
「對不起。」
他說得好真誠,好無辜。「對不起」。
眼眶突如其然很酸。仲沢眨了眨眼,酸澀退去,視野卻變得模糊。仲沢真的很想一拳揕在榛名胸膛上,可是他失去了氣力。該死,不是,不是你的錯。為什麼要道歉,該道歉的是我……
可惡……
「吶利央,你多高?」
仲沢怔於榛名突兀的問題,甚至沒發現榛名叫了他的名字,老實回答:「一百九,上下……」
榛名露出開朗的笑容說:「呀,比我高呢。很可靠吧。」
榛名元希你應該去當小學心理輔導老師而不是職業投手。
0.1
仲沢實在不瞭解幹嘛這麼執著一個投手。明明都被拒絕了還想邀那個人。
END.
後記之前我一定要說。
這不是榛利這不是榛利這不是榛利這不是榛利這不是榛利這不是榛利這不是榛利這不是榛利這不是榛利這不是榛利……
我說了榛利很萌不代表我真的有意思要去推廣它。我是不小心栽進去的。對不起。當初我只是覺得「嗯,有一點小萌」,跟我對A葉的感想是一樣的!!
可是既然寫了那我也偷偷吶喊一下……那個……榛利=真理萬歲!!不覺得傲嬌利央很可愛嗎(何)其實只要跟榛名在一起誰都會變傲嬌(不懂
我的榛利基本是建立在兩個情節上的:
一、 呂→榛/呂←利
二、 榛準/準利
不過我對呂佳的愛到桐青中學就止住了,所以我會寫有關呂佳的大概便是呂滝、呂←和(和還不認識島崎的前提下)跟呂←利。然後呂→榛給我的回憶實在很不好(狂冒汗
所以這篇很明顯是第二個。其實我想說,是榛準甚至不是準榛,你他O的要命了,我已經完全傾向準榛了現在又在自掌嘴巴。
所以說其實也不是純正的真理啦,要是沒這兩個情節其中一個前置我是無法想像榛利的。對不起我家利央實在太討厭榛名了,討厭得要死。
好那我來解釋一下我到底寫了什麼…orz
時間點是往後推算一年,利央二年級的時候。呂佳真的很不怕死就是要把榛名拉進自己的球隊(美丞大學),真是的不知道榛名的目標是職業的嗎~
反正呂佳找榛名談的時候利央一直催他回來,結果很他o的出了車禍(老梗)也就是說榛名是這世界上最後一個認識然後見到呂佳的人(老梗),利央有怪到榛名為什麼不多留呂佳一下就不會這樣不過他知道其實是自己的錯啦(老梗)
對這就是老梗全集……我撞壁去……
好我其實只是來偷推真理的我走了(承認了吧,槍斃
附錄:
69.對仲澤利央的感想。
利央認為可以信任的人TOP5
1. 教練
2. 哥哥
3. 和學長
4. 兩位經理
利央喜歡的人TOP5
1. 哥哥
2. 悠一郎君
3. 和學長
4. 準學長
5. 迅
利央討厭的人TOP5
1. 榛名元希
2. 榛名元希
3. 榛名元希
4. 榛名元希
5. 榛名元希
(私心開很大)
我絕對沒說今後二、榛準準利會變成一個系列,也沒說榛名會從利央討厭的人TOP5降到TOP4或者更少。
〈19. 花瓶裡的魚〉
仲沢呂佳←仲沢利央
*微妙隱CP含。
*利央微妙崩壞。
帝王切開C-section
2008-09-06~還沒補完。
甲子園百人械鬥百題狂樂CP戰 !夏天,就是要噴汁(簡稱:百人百題) no.19
♪ ポルノグラフィティ /
向上探看的時候
花就遮住了天空。
カビンのなかのサカナ
ハ/ル/ナ モ/ト/キ
哥哥投射過來的視線一直那麼刺灼,令弟弟措手不及。
可是又何其冷漠。
「準學長,我一點也不懂榛名元希哪裡好。」
晚上練習的休息時間,利央把麥茶讓給真柴,越過一年級生坐到高瀨左側。
「為什麼不是我?」
早上經理拿了許多國中時期拍攝的影帶,據說是要社員比較春季前八強各校出名選手的進步差異。
本來利央在戶北田那卷開始之後就想偷偷離席的。(利央?)河合出聲。
其實如果只是這樣也沒什麼殺傷力。
恰巧是致命的投捕決裂物語。
鏡頭追著最後漏接的中堅手,拽回投手丘的時候上頭已空無一人。
(咦?)
這是什麼?
鏡頭拉到本壘──捕手站在本壘前,背影很小,沿著捕手的視線延伸,「一號」正走向休息區。
沒由來地,利央想,那個捕手一定是顫抖著嚥下蟠踞眼眶的淚珠。
包圍著自己的渺小世界正在收縮。利央覺得自己簡直像不透明容器內部的雕繪,再精美也無人察覺。
(那算什麼!那種人──有資格當投手嗎!)
──為什麼不是我?
「影帶裏頭,捕手臉臭成那樣。……而且那個榛名──」
利央剝下一小塊飯糰塞進嘴裡。
「──如果是我,才不要當那種人的捕手。」
「為什麼哥哥會看上那傢伙啊?」
為什麼不是我?
-------
怨婦利央。
原諒我發了這不知是啥的東西,總之,我很怕期限快到了,可是二十六號那幾日我只剩明天能使用電腦、所以先丟一點內容出來(巴)
是說利央是小媳婦啦小媳婦……
其實我很想在*後面打「準利、微妙榛利含」(拖走
--0922
推測下次更新就補完完成了(汗汗汗)
等一下,我可是想好圓滿結局了喔!所以、所以這不是悲文也不是虐文──!
要是有人注意到上頭的星號後面更新成「微妙榛阿含(掩面)」我讓他呼巴掌(靠?)
〈君が愛してくれたあの日から〉
君が愛してくれたあの日から
(戶北田)阿部隆也→榛名元希
帝王切開 C-section
♪ RURUTIA / 玲々テノヒラ
榛名笑的時候,嘴唇的皺摺會拉得很平很緊緻。
榛名好比形狀優雅顏色粗魯的花。
雪より清き花よ(比雪淨白的花兒呀)
凛と立ち 咲き誇る(凜然綻放於榮耀中)
06
今天是元希最後一天到戶北田來的日子。
合唱團、管樂團、弦樂團、儀隊、童軍團等都公差到大禮堂去了。
隆也靜靜在教室裏聽課。
應該要請假去觀看畢業典禮比較好嗎?
還是乖乖坐著把課聽完比較好呢?
還是選擇對得起講師的那個好了。
05
或許他們相識的秋天就已經註定好了。
04
很多時候隆也還是為能和元希搭檔這事竊喜。
他是比其他捕手更厲害的,比其他捕手更有實力的,比其他捕手更得元希信任的。
他是唯一僅有得元希青睞的。
03
還是選擇對得起自己的那個好了?
隆也拿出筆記用的便條紙,在上頭杜撰一些文字,摺好放進胸前的口袋裏。
隆也自認自己的字在這個年紀算很好看的了。
02
或許他們相識的秋天就已經註定好了。
他的球直擊隆也的腹部的一毫秒就已經註定好了。
隆也不認為自己是宿命論者,不過也許是不可知論者 。
而他的神,他的神明,他們和他管他叫榛名元希。
01
隆也想著,總有一天呢,我也會到那個世界去。
隆也想著,如果那個世界任何人之間都沒有距離就好。
君 が 愛 し て く れ た あ の 日 か ら
自 為 你 所 愛 那 日 以 來
「來,深呼吸。」
保健室老師說,阿部乖乖照做。保健室裏頭淡淡的空氣壓到肺泡裏頭,淡淡的藥味也沖進嗅覺神經。
學年末例行健康檢查也是最後一次了,雖然覺得這三年裏頭發生了很多事,大大小小考試、大大小小比賽、關東前十六強;可是仔細數,漫長的三年卻像騙子一樣從他腳邊咻地溜走。
和榛名搭檔的時候身上總是有數目較考試加比賽還要多上好幾倍的瘢痕和瘀青,關在房間裏獨自上藥的夜多不勝數。洗掉優碘後些些刺鼻的氣味和繃帶的清潔味其實已 經忘得很乾淨了,冰涼的觸感和紮實的觸感也忘得很乾淨了,卻有某些殘渣留在潛意識一隅揮之不去,就像手指之間怎麼沖也沖刷不掉的煙味。
數字大到某個程度,人就會對數字沒有概念。有一天晚上阿部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塗塗抹抹不過是浪費家計和醫療資源罷了,就再不偷偷治療自己的傷口。
橫豎只要看到榛名練習完之後偶爾爽朗的笑容就不會痛了,有什麼關係。而且也沒留下後遺症,沒什麼關係。
現在三月中旬,想當然耳不會有任何社團活動的行程了。再過半個月第三學期就要在粉色花瓣和花粉的洗禮下結束。
阿部也知道榛名後來讀了哪間學校。
以棒球為篩選標準的話,用腳趾想也知道會是哪間學校。然後阿部很快決定了「旁邊那所設備差一點的學校」。
就算只有軟棒也沒關係,有棒球就好了。
就算沒有棒球也沒關係,不用跟榛名一起打棒球就好了。
就算阿部是多麼鐘意他的投手啊。
阿部縱使燒成灰都會記得令他換氣不順、難受得流淚的那顆「第一球」。
當然了,阿部也會把他是如何讓投出那顆「第一球」的人弄得換氣不順、難受得流淚這檔事用他還算好看的筆跡刻印上心板。
隆也終究趕在三年級生離校那節下課的結束鐘聲敲響前衝出教室。
急著從操場回教室而在走廊上狂奔的學生,隆也與他們背道而馳。大半畢業生都已打道回府,於著幾些貌似仍對戶北田依依不捨的學長姊在校園內逗留。
隆也穿越中庭,心裏想著元希唯一會駐足的場所,但他找到元希的地方並非球場,而是正門前佇立刻劃著校名的石碑旁。
元希站在那裡,胸前別著絨質紅花,遠遠看上去像心臟被人射穿了個窟窿,撲嚕撲嚕地冒著新鮮的血。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元希瞧見隆也後說,甚是甜美地笑了起來,隆也都忘了「甜美」這詞條不適合元希,不是因為他是男的,而是因為他是榛名元希。
「我不來,就沒人替你送行了。」
隆也說,語裏有些焦慮不安。元希並不是沒朋友,他很受歡迎,只是對隆也以外的人笑的次數寥寥可數。
「是啊,所以沒了你我會很傷腦筋呢。」
相較於剛轉來的時候,每日開口不逾五次的元希,現在話已經比較多了,但仍舊老是重點部份不說,丟出一些引人遐想更多是發怒的句子。
隆也沒有邁步去拉近和元希間的距離。他在盤算。
「所以,要到我的學校來喔。」
這句話隆也聽過不下十數遍了。每每元希用天真爛漫得好似他優哉游哉地確信他一廂情願認定為理所當然的未來,終將循序漸進地降臨,絲毫未察覺他和隆也之間的代溝如海塹一樣深邃無涯。
隆也是受不了,元希的娃娃臉,元希的不可一世,元希的恣意妄為;可是他更耐不住自己就算搪進元希也不感疼痛的眼睛,以及,隨緣似接受如是現況的元希。
「再說吧。」
隆也在心裏暗罵愚蠢。紙條早被他捏在拳緊的手心裏,皺得像穿著睡覺的汗衫。
聽到隆也迴避性的應答,元希沉下臉,收起直到方才都算溫和的口吻:「切。」
「為什麼,真是的,我都已經低聲下氣地求你了。」他回過身,提著書包就要踏出校門,這樣,這樣他和隆也就沒有牽連。
隆也一時慌了。然後憤怒。
於是他扳過元希的肩膀,跟著,對上元希的眼前,回憶蜿蜒出來。
個性火爆的榛名對彼日阿部使出的花樣攻擊奇蹟似地沒有挾怨,沒有報復,他怔楞著瞠望阿部。
阿部也忘了該時湧入腦海的潮究竟是欣喜或徬徨先,記憶遺落在只有冬至才有陽光灑落的羊腸小徑。
隆也決定不會再使一樣的招式了。他怕陷入一樣的窘境。
隆也撲上去,讓元希抱個滿懷,後者跌得踉蹌。「慢、慢著隆也,我站──」
「榛名,」隆也臉貼著元希襯著單薄制服的胸膛說,「榛名,榛名。」
「唔。」
「元希。」
「在聽了啦。」
「我。因為喜歡你……」
「嗯。」
「雖然喜歡你……」
「我知道。」
──我知道喔。
電影院播放的膠卷影帶雜訊在寂靜無聲的時候特別明顯,猶如寂寞在孤單一人的時候格外栩栩如生。
FIN.
標題是榛名說的,我想。
榛名都知道的,我想,阿部沒說的話。他沒說什麼我當然知道了。
那來推一支MAD。
裏頭有幾句歌詞我看得很感動
「約好了要互相照顧一百年」
「而我以為一百零一年不會這麼早到來」
「不是爸爸,也不是媽媽」
「也不是神明」
「而是你」
這篇照舊也是有榛名編(點煙)
其實我覺得榛名絕對、絕對沒有我寫的這麼脆弱。
榛名他也是很細心的,我開始同意這個說法。他或許不脆弱,但一定很纖細。阿部當時都沒有體諒他。應該說阿部最後會變成三橋他老媽都是因為他沒辦法照顧榛名吧XD
〈別的名字〉
別的名字
(三星)三橋廉×叶修悟×三橋廉
帝王切開 C-section
時間軸有點混亂030
01
球場上四處發霉似的浮出深色斑點,三星藍黑相間的練習用球衣也不能倖免。將近下午五點,僅剩的幾個練習的社員躲雨到休息區去。
那時候叶還比三橋矮,大概是
叶只輕柔地覆著幾秒就退開,連正眼也沒瞥給三橋一下,就走出休息室。
厚重的雲層開始透光,天空轉向開朗,跟著球場逐漸蓋上一層硫磺色。叶試探性踏了幾個步伐,然後搶先一步追逐彩虹似地、又像逃囚,在茶黃色的風景中拔足狂奔。叶的背影慢慢變小,直到消失在三橋的視野,三橋沒有採取行動。
三橋仍然板滯地待在原位,背倚著置物櫃,良久沒有動彈。
02
叶回家之後沖澡,和家人說了跟社員一起吃晚餐,出門的時候放晴了,他決定跑步到家庭餐廳,冷氣吹到汗上稍嫌過涼。叶揀了一個雙人位,對坐空蕩蕩地,後頭是大型落地窗。服務生來遞菜單的時候,叶只點了蔬菜三明治和紅茶,就遣走穿著制服的女服務生。
四處鬧哄哄的,高中生、大學生在九點之後會集體佔據家庭餐廳,叶也知道。落地窗擦拭得很乾淨,叶能在上頭看見自己的倒影,不是愁眉苦臉,是一種更加沉悶的「沒有表情」。叶拖著腮,焦點正好落在玻璃面上的自己的雙眼,那雙眼底淨是夜晚的黑。夜的彼端,建築物的燈光真的就像地面的星星。
服務生端著托盤送上叶的宵夜,其實叶一點進食的心情都沒有。不是不餓,只是喉嚨和食道像被鬱悶填滿似的,沒辦法把食物送進胃袋。
叶望著自己發楞的時候,路過的三橋姊弟到窗子後面停下。見叶沒有反應,一臉「你怎麼在這?」的瑠里敲了敲厚實的玻璃,琉則是跑進餐廳裏來,從叶背後敲了敲叶的肩膀。
「呃啊、琉。」終於回過神的叶如是說。
「小修在恍神什麼呢──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外面?」對這麼問的琉,叶將問題反丟回去;琉笑起來說和姊姊去便利商店呢,指著隨後讓自動門退開、響起歡迎光臨的瑠里手中的塑膠袋。
「這樣啊。」叶說。琉又問了「在恍神什麼呢」。
「我沒事。」叶說,打算打發走這兩姊弟。瑠里似乎發現叶心情甚差,直要拉走琉:「琉,快走了,媽會擔心喔。」
「咦──好吧,那個,小修,下週就要比賽了對不對?跟廉廉一起加油哦!」
琉留下打氣的話,瑠里向小自己半個月的叶提醒了「你也快點回家吧」後和琉一起離開。叶聽出瑠里的關心,朝她笑,傳達到瑠里眼中的卻是比黃蓮還苦澀的笑容。
三橋姊弟離開之後,叶喝了紅茶,有點澀,然後回甘;咬下一口三明治,沒什麼味道的生菜和酸得難以堪受的蕃茄片和茶的甘味混合在一起。
回憶變得像雨後的天空一樣黃而老舊,叶忽然覺得嘴裏的東西熱辣鹹辛。
03
由此以後,叶對三橋的稱呼由單音節的「廉」轉變成多音節的「三橋」。
04
三橋在休息室角落找到雨傘,到公園待了很久,久到天都黑了。
以前常常和叶一起玩的公園。
回到借宿的三橋家之後先洗澡,沒有吃飯就去睡覺,關上房門時正好聽見琉和瑠里到家的開關門聲。三橋把門反鎖,撲到床上陷入沉默。
拉過床頭桌的手機,螢幕上數字鍾跳進二十二,LED燈分外刺眼。
叶沒有打電話來,誰也沒有。
05
(跟廉廉一起加油哦!)
越過了週末,本週第一個上課天,情況很不妙。三橋在班上完全沒和叶搭上話。
直到社團時間,直到練習結束,直到相同的十點,三橋從背後接近一整天明顯迴避他的叶,鼓起勇氣才拉住準備離開的叶。
「那個、叶、我是想……也許、還、還是由小修……由你投下一場……」
「不要!」
叶一回頭,漲紅著臉大吼。三橋被嚇得剩下的話都吞進肚子裏。
(那是……什麼意思?)
「我才不要撿你的一號」的意思?
「我才不收你的爛攤子」的意思?
「我才不想跟你一隊」……的意思?
叶貌似也注意到尷尬的氣氛,甩開三橋的手跑走。
06
那是三橋第一次妥協,然後,也是最後一次妥協。
07
於是,由此以後,三橋對叶的稱呼也從雙音節的「小修」,轉變成同樣雙音節的「叶」。
08
最後一次冬季賽,叶一如往常在休息室坐冷板凳。
他捧著自己的臉,冷眼旁觀三橋投的球被擊出全壘打。
Fin.
咳咳,寫完之後覺得自己又失敗了──怎麼又變成這樣呢,才千五百字(哭)
其實在小修說「這樣不是顯得只有我孤單了嗎?」的時候
我覺得「真是彆扭啊……」
其實會演變成今天這個局面三橋也有錯啦我覺得
為什麼他不能相信小修鼓勵他的話呢
為了考上西浦而拼命讀書,完全沒有顧慮到小修的感受
應該說他根本搞錯小修心裏想的……
其實葉應該是比三橋還難受的人吧……我一直這樣想。
隊上的人不信他說的就算了,連三橋本人都不願意聽他的話。
另外,我是討厭三橋出名的。
只是不管怎麼做,都沒辦法讓三橋走到死衚衕。
下一個CP就是花井×西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