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欠個吧,就很迷人的啊〉1005更新至第四天完
(阿部榛名大學同棲一週間物語☆)阿部隆也→←榛名元希→←阿部隆也
*過去式含慎入(西浦)阿部隆也×篠岡千代
帝王切開 C-section
2008-08-27~TBC
BGM 自然捲奇哥 / 蘑菇之歌
翻譯/其他協力.淺月逸、紅衣 原文.打個哈欠 就很迷人的啊
戸田北。戸田北。戸田北。老子訂正三次。
篠岡篠岡篠岡。
▼the third day(TUE)、the fourth day(WED)▼
the third day(TUE)
哪怕是一句「我回來了」也好。
中午就因無處可去而擅自跑榛名的公寓──阿部認為那樣的地方稱不上「家」──去了,還是沒能遇見清醒的榛名,令阿部有些失望。馬上檢討了自己豈有理由失望後阿部乾脆去沖澡,卻不自覺地在蓮蓬頭撒出水時憶及了,榛名。
並非經常性,孤單一人、無可避免地憶及榛名的時刻。寂寞的俄頃,榛名頗具攻擊性的回眸一笑應聲破土而出,靛色鴨舌帽上的「T」應聲破繭而出。
曾被榛名緊緊扼著的手腕發疼起來。
就在這裡。說穿了讓阿部朝思暮想的人,元希,榛名元希,就在這裡。阿部正待在屬於他的場所。
明明是不想和人待在起才決定租房子的,卻在這裡企盼有人回到自己待著的這間房子,阿部為了這件事沮喪了更多一點點。
(我喜歡你。)
(我、我是說……我可以……跟你……交往、嗎?)
而且阿部下意識地就會把榛名和篠岡排在一起。
他還是,不打算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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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鏡子,榛名想起他熱愛棒球又滿身文藝臭味的親姐。「我們看見的不是事物的本質,而是自己的樣子」:她曾如此引述。最近一次見到她是她向自己推銷她們的歌的那晚,姊姊的叨絮終於二輪戲院的午夜場電影。
想起了宮下。總是蹲在椅上縫棒球的經理。比起阿部她要柔軟得多、委婉得多;難以拉近距離的程度倒是相當。
為什麼要在宮下之後想到阿部……。
鏡面上頭映著的只有一個人。榛名看見的也只是他自己和簡單的衛浴設備。浴室內明亮的照明哄拖著左右相反世界的狹隘不全與空曠。
好吧。想行動時就能行動的。榛名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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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部又接到了那名女性的電話。
對話的最末她換了語氣說:「……呀,莫非你是,」話題頭一次牽扯到自己身上,阿部多少有些緊張。女人用認為八九不離十的語調說:「隆也君,嗎?」重音在「嗎」。
賓果。奇異地對方聽出這令人煩悶的音調的主人。
「我是『姊姊』哦。」
阿部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說到「姊姊」,通稱「小小花(ハナナ)」,長榛名兩歲,而這兩年的時差她始終比榛名來得高,高頎美人,同時精悍。去了榛名家也很少見著她,由於她中學六年全住宿。
「呃,我是。」
「嗯,我沒猜錯呢。」
她說說。
「如果是隆也君的話,就沒關係。」
阿部對真希的記憶蠻稀疏的。
「元希他……他暫時沒在投球吧,有的話告訴我哦。」
「發生了什麼?」
「噢。他沒告訴你嗎?」
……
「他跌倒之後杵在那,然後呆呆地說『姊,我站不起來了』。」
只不過是摔傷韌帶罷了,竟然哭得淚人似的。都大二了。我不是不清楚發生過什麼,但他也不能就此斷定現在的教練和隊友會拋棄他呀。為什麼不更相信人點?尤其是他自己?
the fourth day(WED)
榛名說得沒錯。
雖然並非從來不回家,應該說感覺的出來其實每天都會回家,但是榛名醒著的時候,阿部通常是熄燈的;阿部醒著的時候,榛名則不是出門踏青中,就是一張睡臉。不在家的時候,阿部也不知道榛名到底是真的外出有事,還是,就只是討厭「狹窄的地方」罷了。阿部連去房仲所時都在想這個問題。
因為不清楚榛名確切的到家時間,阿部對此有一點點沮喪,只有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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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了。」
十九點。掩上門的時候出乎意料地聽見有人這麼說。是榛名,他坐在沙發邊上看電視。
榛名沒再說其他的話。阿部關上燈,黑暗中電視像裝著妖魔的箱子,投射到榛名臉上的七彩光芒好比浮躁的小鬼。榛名的鼻尖令阿部想到從前。榛名另一邊臉上的表情是否已扭曲,如同每次阿部做了什麼莫名之事時必然的反應,必然的步驟,下個是掄拳鬥毆。
──但榛名沒有。他平靜地問:「怎麼了?」
「別看電視了。」阿部坐到榛名身旁說,沒等他回話,逕自拾起遙控器切掉電源。「跟我說話。」霎時陷入一片平靜,連阿部也看不見榛名的臉頰,肌肉起伏。
阿部又想起了篠岡,那個善解人意的女孩,無論自己用何種無理取鬧的把戲撒嬌,都能和顏悅色地安撫自己的,溫柔女孩──跟榛名可說南轅北轍──每當阿部看見她不慍不火的眼瞳,都有種空洞感油然而生。
不是沒有過,沒有發怒的榛名。
完全沒有過,沒有諒解的篠岡。
「喂,起碼打開燈啊?」
榛名說,阿部聽出些許不安和緊張。「用不著。」他回答,試著無聲無息縮短他和榛名的距離。
「別鬧了,我現在可沒法跟你打架。」這次榛名的聲音從更遠的地方傳來,似乎是他房間門口附近。阿部記得紙門是不能鎖的,除非內側有扣環──阿部又沒進去過。
「我知道。」阿部頓了下。「你姊告訴我了。」
「既然知道你還──」
「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有什麼關係?」其實怎麼樣了也沒關係,畢竟也不能怎麼樣,畢竟他和榛名打了那麼多次架不也沒幾次掛彩。
「我有啊!」榛名驚呼。原來榛名的目標是陽台旁另一組開關,霹靂啪啦地就大放光明了。
「有什麼好顧忌的,反正黑漆麻烏地啥也看不到。」
阿部覺得掃興,安分坐回沙發,電視打開男播報員正叮嚀著東京市民:明天會下雨,請記得攜帶雨具出門。
「就是因為啥都看不見……」絆倒誰來賠我你說?而且、而且──……下頭的話太害躁榛名終究是沒給接完。
「好啦,快回來坐啦。你站那麼遠怎麼講話?」
原來是認真的?榛名確認了阿部真沒興趣胡來後才回沙發坐下。
兩個人之間的空位差不多可以坐進三分之二個高中女生。
其實榛名想他和阿部──沒什麼好講的。缺乏共通點。沒有話題。沒得溝通。
女主播說某某地今日發生了輕度有感地震。
「一年級時……」阿部開口:「你都投幾球?」
「哈?」
「國一時,你也是一天八十球嗎?」
「怎可能?」榛名用十分訝異的語氣道,接著翻找起被自己任意堆放的回憶。「規定的量是一百,不過我更多點……一一五?一二五?」他喃喃道:嗯,當時的極限好像是一百一,所以是一一五?
換阿部驚訝了。讓一個小學剛畢業的男孩投一百一十球,每天?操死人呀,害命嗎?「開什麼玩笑?」
「真的啊。」榛名說。「我姊,還跑去找我的教練理論呢。」
「為什麼?」女主播說這只是正常版塊運動能量釋放,毋需過度擔心。
「有一次我累到球都握不穩,勉強扔出去了也飛不到本壘。我求教練讓我休息,不過教練說是我在偷懶。她知道後氣得跳腳。」
「我是說為什麼練習的量沒減少?又為什麼你要聽那種教練的話?」
「後來才明白他是外行人啊。」榛名說。「而我以為我能變強。」照教練的話去做的話。
「而且為什麼,都沒告訴我!」阿部依稀覺得眼球表面淌進了曲折光線的分泌物。
榛名答得很快:「你沒問啊。」
下一則關於市立動物園添新明星動物寶寶的新聞。
好簡單明瞭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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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也在健康的清晨自然醒。
阿部覺得腦袋比平常重了不少,難道低血壓的毛病……不是,是因為榛名靠在他頭上。
總之昨天最後不知道聊到什麼,榛名轉到電影台,阿部依著榛名肩膀便睡著了。結果榛名真的維持這樣半邊身體被支配的姿勢一個晚上,到頭也寐去了,是這樣嗎?
歸納完結論後阿部得出:一、昨晚一整夜大概都是這個姿勢沒變,待會起來八成要腰酸背痛;二、他還是要起來;三、下個討論議題:榛名怎麼辦?
要在不擾到榛名的情況下把他弄回房間──就算地鋪也是不可能的。
於是索性小心脫身後放輕力道讓榛名打橫躺平在沙發上,然後拿來被單給他蓋著。
當真睡死。
阿部蹲到沙發旁,視線和側睡的榛名眉毛齊高,屏氣凝神端倪他的睡顏,偷偷呼了口氣在榛名臉上,後者文風不動。
好啦,仔細看安安靜靜是還蠻帥的,只是一說話就破功。
榛名因眼球快速振動──榛名,在作什麼夢?──而微微顫抖的眼皮與睫毛就和他的鼻尖一樣,一點一滴將某種「值」灌進阿部腦中填裝那「值」的「槽」裏去。經驗值破表會升級,阿部尚不知道這個「值」滿槽會觸發什麼,或許將促成某種行動。
被觀察者皺了眉翻身,背對了阿部。
方才一瞬榛名露出的表情阿部將畢生難忘──
(什麼啊那、那種──)
如果榛名是蓄意的阿部真要控告他居心叵測。
──附贈一點音效,渾然天成得阿部亂了陣腳。以四字成語解釋,大概是「怦然心跳」。
TBC…
呵欠個吧,就很迷人的啊(0913更新至第二天完)
(阿部榛名大學同棲一週間物語☆)阿部隆也→←榛名元希→←阿部隆也
*過去式含慎入(西浦)阿部隆也×筱岡千代
帝王切開 C-section
2008-08-27~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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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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榛名脫了鞋正要點亮日光燈的手指停在開關上,又縮回來。差點就忘了有人正在睡覺……他盡量放輕腳步,拐進陽台,洗衣機的指示燈亮著,榛名伸手去找手電筒。
(上次好像丟在這附近……)
在阿部離開前會很需要這個吧。扭開燈後光源仍不是很明顯。沒電了嗎?
洗完澡後在桌上發現阿部代筆的紙條。心裏想著煩死了,順手扔進房間的垃圾桶裏。
「那個女生,誰啊。」
「叫作筱岡。」
「咦?」榛名的自言自語從後方傳來確實的回應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啊,我是二年二班的栄口。跟那邊那個女生同班。」
「……呃。」
「因為是備軍所以榛名學長不認識也是……情有可原。」
「……這樣啊。」意思是我神經很大條學弟們都不記得嗎?「那,那個女生──……到哪去了?」
「回去了吧。因為阿部進休息區了。」栄口的手錶和鐵耙的木柄相碰。「啊、今天是我妹生日,答應她要早點回家,告辭了榛名學長。」
「又來了呢。」
「什麼東西?」
「『筱岡』。」
「……誰啊。」
「二班的。……好像喜歡你吧。」
「啥?」
「啊、栄──栄口告訴我的。」栄口同學請一定要原諒我冒用了你的名字如果隆也去找你說了什麼請你摸鼻子算了吧──
「什麼啊……我還以為你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沒關係啦。」
「什麼事沒關係?」
「不要在意喔。
我身邊不是已經有元希了嗎。」
(今天是我妹生日,答應她要早點回家。)
榛名的視線飄向被他丟了便條的垃圾桶,衡量兩下後爬起來從抽屜中捉出充電器兩端分別插進插座和手機母頭,十幾秒後屏幕上出現開機動畫。榛名輸入密碼跳進待機畫面。
新簡訊的提示很快彈出擋住充當桌面的合照:興致高昂的少女和一臉不耐的榛名。
「元希你膽敢拒接老娘電話哈?是不要命了呀死兔崽子」
喂喂,和栄口差太多了吧。
「如果沒事也要說一聲啊。」
少潑辣了婆娘,我這不是回信了──鍵入完畢,發送回覆。
秋丸坐在和榛名約定好的義式餐廳裡邊靠壁的位置,偶爾提手看腕錶。不一會榛名才姍姍來遲。
「你真的很慢。」秋丸推了眼鏡架,「知道榛名姊怎麼說你嗎?」
「不知道,不想知道。」
「她說你最近老是四處閒蕩。」
「老姊的眼線都安裝在不知所以然的地方呢。」
「你當他們是監視攝影機嗎?而且,應該只有武藏小姐才是。」秋丸指正榛名措辭失當。「好了,我要吃焗烤千層麵。」
「為什麼我要請你。」
「誰教你欠我。」
「開什麼玩笑,那我要回去了。」這麼說,榛名仍是把菜單遞給秋丸。「我不想吃東西。」
秋丸白了榛名一眼,彷彿指責為減肥而拒食的女兒。「我幫你點熱可可喔。」
「不是拿鐵咖啡嗎?」
「你休想給我空腹喝咖啡。」
秋丸離席去點餐,榛名一臉無聊地看向外側,人行道上有個男高中生因為倒退走路而跌倒。榛名下意識到抽了口氣。男高中生站起身來拍拍褲管,榛名揉揉眼睛,他已經離開榛名視野。
右邊穿著英式龐克服裝的少年們依著畫在桌上的西洋棋盤玩棋。左手戴了三只繩環的女孩應該是執白棋,五六個回合後,她的城堡喊出將軍。
榛名正要開始觀察剛將手提電腦安放好在桌上的成年女性時秋丸端著托盤回來了,正巧擋住打開電腦電源的女性。
「你在看什麼?」
「人類的生態喔。」榛名漫不經心地回答。
「那榛名老師,可以換我觀察你嗎?」秋丸把托盤放到描繪人魚公主的桌面上,拉開木椅。「腳怎麼樣了。」榛名趴到人魚公主的尾巴上舒了口氣,「還行啦。」秋丸把熱可可推到榛名臉頰旁,「有沒有好好復健啊你。」
「沒有的話我會坐在這裡嗎。」榛名抬眼瞪滿臉笑意的秋丸。「因為被腳踏車撞到跌傷腳踝韌帶而必須輪椅代步……蠢斃了。拐杖也是。蠢斃了。」
「是啊。」
「你很掃興耶。」
「更掃興的是你的反應吧。」
「切。」榛名爬起來,將斟滿熱可可的咖啡杯拉近自己。秋丸說:「榛名姊說你有室友了啊?」榛名想著電郵之友之消息靈通不可小覷,用小調羹攪拌冒著白煙和泡沫的沸騰巧克力漿。
「對象是?」秋丸言下之意是:誰這麼有能耐能和元希共處一室?
「隆也啊。」榛名說得輕鬆。
「啥?」讓人跌破眼鏡的答案。「你還……真是有一套?」
「哪裡有一套?」
「不然你把他找去你家幹嘛?」
「就,」榛名舀起一小口可可送進嘴裡,甜味和苦味無聲無息化開來。「借他方便。」
「我說元希……」秋丸劃開黃澄澄的起士。「你真是夠單純了。」
「咦?」
「你不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嗎?」
「什麼的好機會?」
「──到時候你怎麼被吃乾抹淨的都不曉得。」
「什麼吃不吃的,隆也是虎姑婆嗎。」
「你還有閒情逸致開玩笑。」
「我真的不懂啊。」
「少來了。隆也遲早也會想到這回事。」
「那我打電話給你或老姊會有人來救我嗎?」
「你不會有空檔打電話啦。」
秋丸苦笑一聲,不再提「機會」的話題。「隆也以前也常說你天真吧?」
「他才懶得講。」榛名咂舌。「他根本懶得和我講話,跩得很。」
「你不覺得有部份你的錯嗎?」
「什麼?」
「你喔,你就是這樣才追不到宮下學姊。她到最後都只把你當學弟看待。」
榛名露出「我沒惹你提這檔事幹什麼」的表情。
「可不是嗎,你條件這──麼好來著。」
秋丸抓起一旁的胡椒粉罐在焗烤上搖晃,花色粉末或疏或密落下一片金黃。「元希你啊……」
他放下玻璃罐,玻底扣上桌面如同鞋跟踏上柏油路面發出聲響。
「你就是這樣才追不到他。」
秋丸切下一塊千層麵,滿不在乎地說。榛名的表情宛如不經意讓禁句偷渡進耳蝸似的瞠大眼,原本填著憤怒和羞恥的眼轉而淨是不解,灑上幾許不諒解。旋即他將嫌惡和不屑表露在外。
「我連那種話都已經說了,聽不懂是他不好!」榛名癟嘴,「明明千代都能理解的。」
秋丸回答:「你怎麼拿那個經理跟他比啊。」
「就連三橋和栄口……」
「他們又不是當事人。」秋丸用叉子指向榛名,後者別開了眼。「而且當時的隆也就跟一直到現在都沒改變的你一樣單純沒心機喔。」
啐。榛名拾起發票,留下相應金額的鈔票和銅板起身離去。
「這種事就算是我也曉得。」
榛名朝秋丸背後的店門走去,秋丸看著榛名未喝完尚殘餘溫的熱可可,發出輕微的無奈嘆息:「你哪裡曉得什麼。」
回到家之後仍舊一片烏漆麻黑,沒音多了個人待著而平添半點溫馨。榛名摸到早上留在鞋櫃上的手電筒推開電源。筆直前進的光正好打在阿部看似毫無防備的睡臉上。
(什麼好機會的,別鬧了。)
在桌上又發現了寫了字的便條,貼在黃褐色牛皮紙袋上,裏頭裝著早冷得像冷藏過的糖炒栗子和半顆考地瓜。
「我吃不完,剩下的用來肥死你」
搞什麼甜死了,我又不是廚餘桶!
這學弟到今天了都還是這麼跩。
TBC…
〈呵欠個吧,就很迷人的啊〉0902更新至第二天前半
(阿部榛名大學同棲一週間物語☆)阿部隆也→←榛名元希→←阿部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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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27~TBC
BGM 自然捲奇哥 / 蘑菇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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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追記文の文字数が多すぎます(64000byteまで) ▼
the second day(MON)
昨晚榛名到底是沒有回來。
就寢之前阿部還是決定用了浴室,熱水真是洗淨人心的東西。榛名在整理採買品的時候順便把棉被等等都拿出來了,阿部只要攤開來就可以直接睡覺。
因為其他衣服之類的行李要等租到公寓後才從崎玉寄來,阿部身邊的換洗衣物只有一套,所以他就不客氣地借用了洗衣機,能預約洗程耶,明天早上要記得晾。
手機的時鐘標示出二十三點之後五分鐘,阿部已經打理好地鋪,正巧角落高凳上的電話響起來。思考了兩秒之後阿部過去接。(電話是少數沒有累積灰塵的家具之一。)這麼晚打電話來不怕打擾到人家嗎?
「喂。」
電話線彼端的人沉默了,但是四周喧囂。對方遲疑了一下之後說:不是元希嗎?
對方操著一個聽起來像非主流搖滾樂團女主唱的嗓音,以阿部的標準,就是──阿部不是以聲音評斷人的,在此不多作說明。
「我是……」阿部斟酌著適當的代名詞,代替「阿部隆也」。「……他的室友。榛……名他不在。」阿部忖著要跟對方一樣叫他「元希」嗎?的時候「榛」就脫口而出了。
「欸?室友?」對方的措辭是驚訝的,語氣卻很鎮靜。是覺得「元希就算帶
「元希他啊,嗯,這內容讓你轉達不太方便吧。總之,叫他手機要充電。還有,」揚聲器窸窸窣窣地,應該是疑似女主唱將話筒從此耳換到彼耳,「元希那傢伙啊,可以的話,能請你還待在他家的時候好好照顧嗎?」
照顧什麼?照顧誰?榛名嗎?
女主唱說「拜託你啦」,揚聲器裏頭的嘈雜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嘟──嘟──聲。
隨著平板的嘟──嘟──聲,剛剛沒想到的疑問全都蜂擁上來。
女人?
元希?
「元希」──親密?
關係很好?
女友?
誰的,榛名的嗎?
榛名的女友?
榛名有女友?
內容?
不能讓我轉達的?
難以啟齒的事嗎?
榛名也有難以啟齒的事?
會這麼判斷是因為對方不認識我?
所以對方跟榛名很熟?
「手機要充電」?
女友嗎?
如果是,幹嘛要我好好照顧他?
很少來找他?
所以要我這麼做?
拜託我這麼做?
好好照顧?
他?
榛名?
好好照顧榛名?
那個榛名嗎?
元希?
他嗎?
元希……嗎?
榛名……元希?
榛名的女友教我哦不她不知道阿部隆也她只曉得元希的室友叫榛名幫手機充電並且好好照顧他
「榛名的女友」教我(哦不,她不知道「阿部隆也」,她只曉得「元希的室友」)「叫榛名幫手機充電」並且「好好照顧他」。
──切!
清晨起床的時候,榛名已經回來了(玄關有鞋)。阿部把紙門拉開個道小隙縫,榛名睡得很沉,阿部也就沒去吵醒他。沒這個必要吧。不管是讓榛名低氣壓,或者是──
(我想跟榛名、說話嗎?)
問他……
很意外這裡並沒有冰箱。是因為很少下廚,還是要煮的食材都一次用完而且當次把生產出來的菜吃完所以沒必要?總之要吃日式早飯是不太可能的事了。不,正確的想法是,根本不該吃榛名家的東西。
雪已經停了。
阿部猶豫了一下,還是捉起昨晚榛名擱在茶几上的備鑰收進口袋。洗好的衣服已晾上竹竿了,晚上會……乾的吧,不下雪的話。
下樓之後穿過公寓前的櫻樹,頭頂上有稀稀疏疏的幾瓣櫻花。原來已經是榛名的季節了嗎?
阿部和一個右眼角下有痔,踏著紫色長靴的年輕女人擦身而過。
昨天跟榛名來的時候有好好注意路標招牌等等顯眼的標示了,所以沒有迷路的問題,要走到地鐵站也安全無虞。車站附近就能找到房屋仲介所了吧。
經過廣場的時候已經有人在那裡了──買菜的婆婆媽媽們、和雪一樣白的鴿子們。因為放假,所以嘰嘰喳喳的不是通勤學生,早晨是家庭主婦/主夫的天下。
阿部仰頭望了上方。雲沒有散,微微地發著和煦的光。榛名口中令他舒服的天空還是看不見。
但是,雪已經停了。漂亮的櫻樹枝框著的雲,綿密得美麗,美麗得無與倫比。
阿部到隔壁巷的便利商店買了綠茶和飯糰。
速食在阿部跟三橋、還有筱岡一起料理西浦六餐的合宿以後就一直被他看不起。然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阿部撕開包住飯糰的塑膠袋,馬上開始嫌惡這個簡陋又昂貴的食物。
要是身邊有筱岡就好了。
腳邊的灰鴿振翅高飛。
(我在想什麼啊?)
──要是身邊有筱岡就好了。
(我在想什麼、啊。)
阿部在房仲所登記了資料,當場他沒有發現自己想要的那種房子──榛名口中「狹窄的地方」。
告辭之後手機就響了。
「筱岡 千代」
……喲?
「喂。」
「隆……阿部。」
榛名都不避嫌直接叫「隆也」的。
「你到東京了嗎?……順利嗎?」
「還好。」
是一個冬天的黃昏。
教室裏還有三三兩兩的女孩子,包含筱岡,男生只有阿部。
不知道在交換什麼訊息,女孩子星河一樣龐大而零碎的話語阿部從來不懂得捕捉。
不知道在鼓譟什麼主題。
那時候阿部在收拾課本之類的,馬上就要期末考,練習完之後回家要先讀書才能洗澡(洗了澡就想睡覺)。筆記本、資料夾、考試卷等夥同教科書把書包撐到極限,笨重得拿去搥人留下類似鈍器造成的傷口。
筱岡似乎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站到阿部面前的,紅通著臉,背後的女孩兒們興奮得像發現食物屑的螞蟻群。
(阿部同學,我,我一直對你……)
對我怎麼樣?
阿部腦海浮現這個答案呼之欲出的問題前,他想到了國中時代的自己。
那是夏天的黃昏。
(元希你、我實在、太討厭你了!絕對是最差勁的投手!)
筱岡扭捏了一陣後說:
( )
( )
「可以寄信給你嗎?」
筱岡問。
阿部聽見遠處有三橋的聲音。
很遠很遠的遠處。
「──我和榛名,住在一起。」
炫耀什麼?
筱岡好像有點震住了。她沒有馬上回答。後來她說:……那就沒辦法了。她小聲說:……那樣,很好啊。
哪裡很好?
「阿部也……為此高興吧?」
高興什麼啊?
筱岡在等阿部的回應。是或否。
「……哦,沒別的事了嗎?」
「嗯。」
「那,我掛電話了。」
「好,下次見。」
阿部──才不告訴她。嗶一聲切掉電話。
阿部一邊回想當初怎麼會答應筱岡?一邊找個地方消磨時間。那是二年級的冬天吧,他記得,正好那時候他和三橋的交情越來越僵了。為什麼會演變至此,阿部倒是不記得了。
阿部知道三橋喜歡筱岡這回事。
阿部不記得三橋不經一瞥見自己牽著筱岡的手的瞬間臉上的表情,連想像也沒想像過。才怪。那是阿部故意讓他看見的,是阿部精心設計的鬧劇。
對了,那是阿部發現,三橋再也不需要他才能投球的時候,再也,不需要他就能投球的時候。
那是阿部發現,其實沒有任何人真正需要他的時候。他改變不了任何人,的時候。沒有人會只為了他,只看著他,的,時候。
就像國中的時候。一樣。
三年級新人戰結束後阿部看著學弟若有所思說,我要卸任。
「卸什麼?」學弟一時沒會意過來。
「先發捕手。」背對他們的百枝滿臉詫異。
俄頃球場上眾人的目光都射向正和筱岡談笑的三橋,一臉疑惑的三橋才是讓大家最吃驚的。筱岡默默地,唇邊的弧度凍了起來,消了下去。
「然後,」跟著的話,終於沒有說出口。
三橋沒有結巴,口吃的毛病曾幾何時不再犯了,他也沒有哭。秋季戰他先和田島搭檔,三回以後和學弟。三橋什麼怨言也沒有和任何人說。
筱岡悄悄拜託花井打探那個晌午,花井先一步說阿部嘴緊得像新製的紅線[Cs1] 一樣,三橋口風也很緊。
「也該新陳代謝下了。」
本壘板上的是榛名沒見過的生面孔。
阿部說,散場後榛名用百枝一樣的表情怔著望他,正午烈日下榛名一句話也擠不出來。「別用那張臉看我,我會想到教練。」對她很抱歉。
「知道愧疚還幹嘛啊你?不當我的捕手就算了,連那隻小雞你也要棄於不顧嗎!」榛名轉個彎就進入暴怒狀態的個性也造成阿部許多困擾。
「你最沒資格說這種話。到底是誰棄誰於不顧?」
彷彿國中時期將榛名扯到牆上咬牙切齒惱得岔氣的阿部從泛著藍光的回憶裏跳出來使勁擂了一拳在榛名心窩上。
「明明拋下我的人是你們才對。」
阿部只是突然間和三橋沒了交集,罷了。
遮蔽阿部雙眼的那段光影逐漸褪色,終於融化。目送「一號」撇下他信步回休息室的光景。阿部兩眼所及的世界,再也沒有「撇下他信步離去的『一號』」慢速播放的光景。
「而且,他早已不是什麼小雞了。」阿部說。「三橋是……老鷹。」
──要是身邊有筱岡就好了。
[Cs1]紅線棒球。馬皮的據說砸到很痛。
TBC...
〈呵欠個吧,就很迷人的啊〉
呵欠個吧,就很迷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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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超級市場的時候在馬路巧遇阿部。
(那傢伙等紅綠燈的表情和以前一樣迷人吶。)
▼Why not make a yawn? even that would be charming▼
the first day(SUN)
一問之下阿部說要來東京讀書了。春假剛開始就跑到這種地方,而且今年意外地雪花都還像冷氣滴水一樣在下。
你要放棄棒球?榛名半開玩笑著問,表情是正經的;唇邊縈滿白的、疏密不均的漂亮光彩。
背著不算鼓的雙肩包(大概是行李),阿部冷哼一聲,搓了搓已經套著手套的手,圍巾遮住了下半的臉,鼻子還是凍得發紅。「誰像你能靠棒球吃飯了?」
榛名嗤一聲笑出來,從塑膠袋裏拿出易開罐熱咖啡遞給阿部。你好像很冷。
「熱的?」
本來打算拿去廣場喝。一邊看噴水池吐出唾液一樣的白色瑣碎細末。
「這種天氣……待在廣場?」
只不過是下著雪嘛。
阿部又「哼」,對榛名的興趣嗤之以鼻,嘀咕著「東京的雪可是很稀罕的……」。榛名低聲說:我不喜歡待在那種狹窄的地方呢。聞言阿部一瞬間鎮住了。狹窄的地方,住處嗎?
「是嗎。」
嘿嘿。榛名今天第一次把臉朝向阿部。嗯,你不覺得看得見天空比較舒服嗎?
「雲層對面的天空哪裡舒服了。」阿部也抬頭,雪竟然就落到他眉毛上,弄得額頭、眼睛附近很冰,阿部趕緊提手去抹掉它,毛線手套上頭纏上些許水珠。「切。」阿部去拉易開環,但隔著厚實的手套,手指動作顯得笨拙。阿部只好將熱騰騰的鋁製外壁貼在臉上攝取熱量。
你怎麼不喝啊?會涼掉喔?不要的話還給我啦。阿部轉頭瞪了榛名一眼,視線很是刺人,鋁罐還是抵在臉頰;榛名在楞了兩秒後明白他的意思。哦,需要我幫你開嗎?
阿部心不甘情不願地──不想讓榛名幫忙──把榛名幾分鐘前遞來的飲料罐還給他,替榛名暫時提那袋消耗品(有點重);呵,榛名輕聲笑,拉夾克手套擦了擦罐面,睡在口袋裏的手俐落地拉開易開環,喀地一聲清脆得像纖瘦的少女在湖泊上走動。
來。阿部接過飲料,榛名握著罐子而發熱的手指透過手套,依稀傳達了一些關照。「謝謝。」
壓低圍巾,針織圍巾被擠出更多皺摺,阿部小心不讓有色飲料沾到圍巾上,以口就罐,謹慎地試溫度之後啜一口。
覆蓋味蕾的深色流質比阿部預想的香甜些許,原來相較黑咖啡或拿鐵咖啡,咖啡歐蕾更討榛名喜嗎?有這麼喜歡牛奶?溫熱的液體滑入喉嚨,沿著食道灌進胃袋,胸腔一帶跟著暖和起來。
榛名和阿部並不是比肩走的。
榛名走在前頭,一派輕鬆地繞著口哨,衣衫比起阿部稍嫌單薄了點。阿部偎著圍巾的塹處一口一口喝著咖啡歐蕾,很快消耗完了。捧著迅速失溫的空罐的阿部體溫已經完全回升了。
「……你現在要去哪?」
剛剛提到的廣場哦。
榛名語調輕鬆地說。你要來嗎?還沒吃飯的話,那附近有家庭餐廳之類的。阿部沒有回答,默默地跟著走了。他一面用手捏扁鋁罐──剛剛,不應該空腹喝咖啡的吧──一面留意榛名的背影有沒有忽然轉向了。
仍然維持著一前一後的沉悶狀態。阿部已經拉高圍巾了。
路過的車子就不用說了,穿得花枝招展
榛名的心情看起來很好,起碼表現出來的是很好的,阿部從剛才關於簡短的對話中沒聽出不屑以及以前那些高高在上,或許榛名是真的心情很好,又或者。
一手提著裝滿民生用品(方才還有一罐咖啡)、印著大LOGO的白色塑膠袋,另一手悠閒地插在夾克口袋裏,偶爾四處張望。
明明應該對東京市已經很熟悉了。
拐了幾個彎之後很快看到噴水池,幾個小孩在一邊玩稀疏的雪和、和雪一樣白的鴿子。
要去吃東西嗎?
阿部點頭,榛名就筆直穿過不算大的廣場,灰白的磚地上積著薄薄一層皚皚的雪。
最後榛名領著阿部進了家裝潢令人安心的店,自動門退開後迎面而來的暖氣讓阿部感激得不得了。
榛名擅自選了靠窗的一個四人桌,才問阿部可以嗎?「不行還怎麼樣。」榛名坐進去,把手上的袋子擱到旁邊的椅子上。阿部安好包包、脫下風衣掛在椅背上,坐定之後拾起桌上的菜單。
我請客?
「不用麻煩了。」阿部瞥了榛名一眼,招來服務生點菜。榛名禮貌性地點了一杯飲料。
每張桌子上最近促銷活動的立牌後都有只細瘦的花瓶,藍的、紅的、綠的、黃的白的或粉的,插著一枝枝藍的、紅的、綠的、黃的白的或粉的,阿部說不出名字的小巧花朵。
榛名旁邊那朵是綠色。
是假的哦。榛名說。
「啥?」
花啊。榛名把花從花瓶裏抽出來。怎麼可能會有綠色的花?
「……是喔。」
你真冷淡。榛名把假花放回去,人的手揉出來的花就和阿部一樣冷淡。
「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了。」
服務生端來義大利麵和酥皮濃湯,榛名的是熱可可。
「你今天是不是一直在吃甜食啊。」
咖啡歐蕾明明是你喝掉的。榛名用小茶匙攪拌熱可可,濃郁的香氣飄散開來。
阿部看了笑容和動作都像孩子的榛名兩眼,剝開酥皮決定不去理會他。
湯品解決泰半的時候阿部抬起頭,穿著圍兜的女服務生從他眼前經過,榛名順勢跟她要了開水。
拿起叉子捲了點麵。
哪裡不對勁來著。
原來榛名盯著阿部看,或者是阿部的麵。
「你這樣看,我怎麼吃?」阿部沒好氣地說。
哦,抱歉。榛名從口袋裏拿出隨身聽和耳機,注意力轉移到磁的擴音器上頭。阿部這麼以為的時候,榛名向他搭話了。
那你盤算好住哪了嗎?宿舍,還是親戚家?榛名把弄著手中的隨身聽,是在選歌吧。目光放在電子螢幕上,對著阿部的是眼白。
「我要租屋。」
哦……是嘛,那你租到了麼?榛名的語氣就像早知道似的。
「還沒。」阿部冷靜地說。「今天才剛來,可能去住旅社。」雖然有點浪費:阿部補充說。
……這樣。
之後榛名就沉默了。阿部安靜地繼續用餐。榛名從暗袋拿出手機撥打簡訊,沒再打擾阿部吃麵,期間男的或女的服務生來替榛名斟過幾次水。
家庭餐廳的背景音樂很活潑,榛名耳中過濾後的是鏗鏘有力的搖滾樂。
那個啊。不介意的話,要來我那嗎?在你找到房子之前。
我是,一個人住喔。榛名見阿部快吃完盤子裏的義大利麵,取下耳機。不過,來的話只能地鋪或沙發啦。
結完帳,阿部掂了掂荷包,把櫃台小姐的營業笑容拋到腦後。榛名也沒有打算強勢邀約的樣子;如果拒絕一次,就沒機會了。
為了錢而去不熟的人家裏住嗎?
(不……我跟榛名,「不熟」嗎?)
看在錢的分上跟著走?
還是,有其他考量嗎?
「其他考量」?
橫豎要不了多久,大概就會因為吵鬧太凶而被榛名的房東攆出來吧。銀兩呢,省一天算一天了。其他考量呢,假設語氣語句選對,或許會開啟意想不到的隱藏結局喔。
榛名租的地方離剛剛那個噴水池廣場很近,陽台看得見隔壁縣的河堤。
榛名點開日光燈的時候阿部有些訝異:很整齊。整齊得無法想像這是榛名元希住的地方。玄關只有三雙鞋:球鞋涼鞋拖鞋,非常兼具各種實用性質。
「打擾了。」阿部脫了鞋子,彎腰放進鞋櫃裏頭,榛名已經坐在木板上,拿著客用室內拖鞋。
來,不過我平常沒有穿拖鞋的習慣,不要踩到我了。榛名說,往裏頭走去。因為都沒有東西可以亂擺喔。
「啊?」
你在想:「理得很整齊」對吧?
阿部啐了一口:是啊,你都知道我在想什麼。
阿部穿上拖鞋後,針對玄關的低矮鞋櫃作出評論:「但是,家具都該擦一擦了吧。」
榛名笑了一下。阿部瞟了地板:只有落塵,沒有落髮。
你,睡外面好嗎?沒什麼人會來拜訪我,所以應該也不會干擾到你。
「嗯。」只有一廳是嗎,客廳跟餐廳,流理台跟瓦斯爐都在外頭。
阿部把背包隨便放在沙發一端。榛名在電視旁翻箱倒櫃起來──只是個小小的五斗櫃,別對它這麼粗魯嘛。阿部沒有說出來,只是靜靜地看。榛名刨出一把小小的鑰匙,連著鎖行的廉價鑰匙圈,上頭還印著鎖行的名字和電話。叫做「佐佐木刻印行」……打鑰匙是副業啊。
呃,這裏的備鑰。
「我需要嗎?」
唔,你自己決定。
榛名把各民生用品歸位之後,指了指各個門:紙糊拉門是我房間,喇叭鎖是浴室,玻璃門外面是陽台──看得見吧──有洗衣機、小洗碗機跟晾衣架。之後似乎又要出門而到玄關去了。
榛名穿鞋的時候阿部探頭問:「我可以住到什麼時候?」
隨你便。榛名沒有側頭,起身開門,揚了手就說:但是我不常在家。
因為榛名不會待在家裏幫阿部開門,所以要自己帶著鑰匙,是這個意思嗎?
──這樣也好,阿部本來就不想和太多人待在一起,才想獨自住的。